3、土黄-《斑斓:毕业了,当兵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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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龅牙板起脸说:“是。”
我继续笑,完了说:“报告。老爹在牢里,老妈早改嫁了,几个难兄难弟,就在这个营区里,所以我不知道该给谁打。完毕!”
张龅牙看样子有些吃惊,张张嘴又合住,看样子似乎是想安慰我,一看我冲他笑了笑,也就放弃了那个念头。
他冲我笑了笑,露出了向外呈四十五度发散的几颗龅牙。
算起来进部队一个月了,龅牙同志终于冲我笑了笑,让我真是受宠若惊。
元旦很快到了,2007年算是翻篇了。回想起这一年,感觉自己就像一艘在飓风大浪里漂荡的小船,你划桨也罢不划桨也罢,周遭的巨浪自然会推着你前进或者后退;你掌舵也罢不掌舵也罢,命运的狂风会把你吹到注定属于你的位置。无论得失,总算是留下了许多值得回忆的往事。这,或许就是青春的价值,或许就是人生的意义。
元旦三天假,我们获准有三个半天的真正休息时间,连队也组织了诸如拔河、篮球赛和看电影、拉歌等活动。尽管放的都是诸如《离开雷锋的日子》《上甘岭》《英雄儿女》那样的革命教育片,但大家依然看得津津有味——不仅如此,班里还组织写影评和观后感。远离城市一个月之后,这些过去被认定为小儿科的娱乐项目在这里也很受欢迎。我们心知肚明,易子梦的av、欧阳俊的炮友、我的画室,还有“朱聪”们的“传奇”网游、泡吧飙歌、玩牌赌钱等等已经跟我们彻底划清界限了。
我从储藏室翻出我的几本美术教材,准备看一看,免得荒了手艺(退伍后还得指着它混饭吃呢)。放回宿舍后,我只是上了个厕所,就闯了个祸。
原来教材里面有一本《人体素描一百例》,几个新兵一看班长不在,等我一转身就在那里翻看里面的裸体画像,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关键是这个时候普洱和指导员两人进来巡视,进门发现一群小子窝在我的床上扎堆,其中还有人议论诸如“这奶子怎么这么黑”“这屁股也忒大了”之类的。
普洱夺过书从头到尾翻了一遍,意犹未尽地合上,冲着他们几个问道:“谁的?”
问话的时候刚好我上完厕所回来,“报告!我的。”
“翻看、传播黄色书籍,是什么性质你知道吗?”
“报告!”我的脸涨得通红,“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性质,但您手上拿的这本书是我的大学教材。”
普洱愣了一下,正酝酿着准备继续说点什么,被明白点的指导员一把拉住。
指导员问我:“你学美术的?”
“是。”
“那好啊!我们刚好需要这方面的人才,以后出黑板报就靠你了。”
我有些迟疑地答道:“是!”
“另外,你这……教材,还是等新兵连结束再看,可以吗?”
一看指导员这么随和,我哪能给脸不要脸,于是高声回答:“是!我现在放回去。”
连长、指导员一走,几个小子面面相觑。我冲他们笑笑,“现在太危险了,新兵连结束以后你们要看,我一定借。”
他们忙不迭点头,一个个咽着口水说好。这几个兵都是初高中文化,大多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拉过,看到这个会兴奋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随后他们拉着我,像地下党接头似的,“哥们儿,你上大学就画这个?”“你真的画过不穿衣服的女人?”“那啥,画的时候下面有没有硬起来?”问完了也不等回答,纷纷咂吧着嘴,眼神里尽是无限向往。
不知是谁说过,我们都是没开过荤的和尚,有一个偶然吃了块酱豆腐就不得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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