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中外文学名典藏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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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执委会门前,骑马的人扑通一声跳了下来。他扶着军刀,踏着沉稳的步子,锵锵锵地上了台阶。
列西查锁着双眉,收下来人送的信,在信封上签了字。
紧接着,那边防军人不让马歇息,立刻又从原路飞驰而去。
那封刚送来的信,只有执委主席才看到了内容。
但是,小镇上的人们长着极其灵敏的鼻子。在当地每三个小商人中间,一定有两个小走私贩,这种行业已令他们养成了一种预测危险的超级本领。
有两个人正急着赶向民兵大队部——其中一个就是保尔。因为保尔老是带着枪,所以当地的居民全认识他;但今天连党委书记特罗菲莫夫也扎起了武装带,佩起了左轮手枪——这就有点反常了,怕是要出什么事了。
几分钟后。
从大队部里跑出来十五个人,他们个个提着上好刺刀的步枪,朝十字路口的磨坊奔跑过去。
其余的党团员也都武装起来了。
执委主席戴着哥萨克皮帽子,腰间挂着毛瑟枪,骑着马跑了过去。
显然是出事了。
无论是广场还是小巷,都悄然无声的,连一个人影也没有。
转眼间,小铺子的门全都上了中世纪的大锁,关起了窗板。
只有那些不懂得害怕的鸡和猪,仍在粪堆上找寻着什么。
在镇边一些园子的围墙上,全部设了瞭望哨。围墙外是大片田野,有一条公路笔直地伸向了远方。
列西查刚才接到的信是很简略的。
就在昨夜,一伙百余名的骑匪,配轻机枪两挺,于波杜勃齐区通过战斗窜入苏维埃国境。请立即采取有效措施。匪徒进入斯拉武塔森林后便失去踪迹。
兹预先对您进行通知:本日将有百名哥萨克骑兵经别列兹多夫对匪徒进行追击。
切勿误会。
边防军独立营营长
加弗里洛夫
一小时之后。
大路上出现了一个骑兵。
他正奔向小镇,就在他身后大约一公里的地方,有一队骑兵。
保尔警觉地观察着。
那个骑兵很小心,但仍是没有发现埋伏在园子里的岗哨。
他是隶属于红军哥萨克第七团的一个青年战士。看来,在侦察方面,他还是个生手。
当突然被那些跳出园子的人包围后,他发现这些人的军便服上都佩有青年共产国际的徽章,于是不好意思地笑了。
岗哨把红军的哥萨克骑兵放过去后,又重新卧倒,继续在花园里警戒。
骚动的日子终于过去了。
列西查接到了报告:匪军妄图扰乱边境,未能得逞。由于红军骑兵的追击,已狼狈退回波兰境内。
这里共有十九个布尔什维克。
他们每天的工作都十分紧张,十分忙碌。新建起一个区,一切得从头开始。而且,还得时时警惕着来犯之敌。
列西查、特罗菲莫夫、柯察金等人每天都是忙到深夜。
每天,保尔的身影奔波在小镇上。
他跳下马,就坐在办公桌边;一旦离开办公桌,就到新兵训练场上去;而后参加俱乐部、学校等地方的各个会议。
每到夜间,他又骑上马,带着毛瑟枪,四处巡视。
他总是大声喝道:“站住!什么人?”
他总是细听走私马车的轮声,辨别其动向……这个民兵第二大队的政委就这样不知疲倦地操劳着。
保尔、莉达?波列维赫和任卡?拉兹瓦利欣共同组成了别列兹多夫共青团委员会。
莉达是妇女部主任,长着一双小眼睛,她出生在伏尔加河附近。
拉兹瓦利欣是一个高个儿的漂亮小伙儿,不久前还是中学生。他热衷于惊心动魄的冒险和刺激,喜欢福尔摩斯和路易?布斯纳的惊险小说。
他在区党委干过总务工作,在四个月前加入了共青团。但他总是摆出“老布尔什维克”的架势。
因为没有别的人选,专区党委经过反复考虑,还是把他派来了。
他负责政治教育。
正午前。
暑气已充斥了各个角落。
所有的动物都躲进了阴凉里,连狗也趴在了仓檐下边,热得吐舌头。
乍看上去,村子里像是没有更多的鸡狗了,只有一头猪在井边的泥塘里,快乐地哼哼个不停。
保尔解下马来,强忍膝上的疼痛,咬着牙,骑了上去。
女教员用手遮着阳光,站在学校的台阶上,微笑着对保尔说:“再见了,政委同志。”
那马烦躁地刨了一下蹄子,昂了昂头,绷紧了缰绳。
保尔说:“再见,拉基金娜同志。就这样定了:明天您上第一课。”
马感到缰绳松开了,便小跑起来。
就在这时,一阵撕心裂肺的呼号传过来了,就好像火灾中女人的凄惨怪叫。
保尔用力拉了一下辔头,马便急促地回转了身。
只见一个年轻的村妇从村外跑过来,拉基金娜拦住了她。
于是各家门口都跑出了上了年纪的人,因为年轻的都下地去了。
“呵,乡亲们啊,真是可怕呀,怎么得了啊!”
保尔驱马赶上前去。
一群人已围住了喊叫的村妇,七嘴八舌地提问着,都很惊慌。
可村妇却只是喊叫,一边断断续续地嚷个没完:“杀人啦!他们在那儿拼命啊……”
一个胡子乱蓬蓬的老头,提拉着粗布裤子,火火地跳过来:“别乱叫了!像个疯子似的!他们到底在什么地方打呢?为哪桩事?乱叫什么,听不清楚,呸,活见鬼!”
于是,那女人才说:“咱们村和波杜勃齐的人……打架了……为了田界。他们正在杀咱们的人!”
大家这才明白过来。
女人们立时大声哭叫起来,老人们愤愤地高声骂着。
这消息如同警钟一样传遍整个村子:“波杜勃齐的人正在为了田界用镰刀杀砍咱们的人哪!”
所有能走的人都冲出来了,纷纷抄起叉子、斧头和棍子,朝村外打架的地方跑。
这两个村为了田界,年年都发生械斗。
保尔狠狠打着他的黑马,马跑得越来越快。
小山上的风车张着翅膀,像是要挡住他的去路似的。
风车右边是河旁低平的草地,左边是一望无际的麦田。
风,像手一样抚摸着熟了的黑麦。
路旁的罂粟花十分鲜艳。
这里很静也很热。
从远处,从下面,从那条似乎是在阳光下取暖的银蛇般的河流那儿,传出了厮打的喊叫。
马朝下面的草地飞驰而去,几乎达到了疯狂的地步……“如果它的蹄子被什么东西绊住,我和它就全完了。”
保尔脑子里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但再想勒住马是不可能的了!
保尔只好把身子紧贴在马背上,听凭耳边的风呼呼向后刮去。
马奔到草场。
一群人正在厮杀,凶猛残酷的样子跟野兽差不了多少。
保尔的马直冲过去,胸脯撞倒了一个大胡子。
他手里拿着一截长镰把儿,正在追赶一个血乎乎的青年。
另外一个黝黑的农民正在和一个倒在地上的对手交手——用他那沉重的靴子猛劲儿踹着,恨不得一脚把他踹死。
保尔策马驱散了混战的人群——他知道对待这些发疯的人只有用这种野蛮的方式,别无选择了。
保尔凶猛地喊着:“该死的东西们,散开!我要将你们统统毙喽!强盗!”
他从皮套子里抽出毛瑟枪,朝一个满脸杀气的人挥了一下,纵马向前,放了一枪。
有些人扔下镰刀逃走了。
保尔就这样一面骑马绕着草场奔驰,一面不停地开枪,彻底驱散了殴斗的人们。
人们四散而逃了,为了避免事后受到法律追究,也为了避开这个出其不意的凶猛家伙——他手里拿着一个连响儿的“要命的小机器”。
不久后。
地方法院的法官到波杜勃齐来了。
但仍是没有查出祸首。
幸好这次械斗中没有闹出人命,受伤的也都复原了。
法官耐心而严肃地告诉他们这种行为的不可取以及违法性。
他们却说:“法官同志,那完全是因为地界,我们的地界弄得糊里糊涂的,每年的打斗都是为这个。”
但有的人受了处罚。
一星期后,丈量队走遍了干草场,将一些木桩钉在了双方争执的地界上。
一个汗流浃背的老丈量员,一边卷着软尺,一边对保尔说:“这事我干了三十年了。到处都是因为地界纠纷不已。你看这划分草场的界线,多可笑,就是醉鬼走路也会比它直。
“至于那些耕地呢?一片仅有三步宽,这片绕着那片,要分清,那得让你气死。还不只这样。这些地是一年比一年小——儿子跟爸爸分了家,一小片又分成两小片。我敢说,再过二十年,这些田地都会变成地界了!现在,地界就已经占去了百分之十的耕地。”
“丈量员同志,再过二十年,就没有地界啦!”
保尔笑着说。老丈量员也笑了:“您说的是共产主义社会吧?但是,您要知道,那还远着哩。”
“您知道过布诺夫卡集体农庄吗?”
“喔,您指的是它呀!”
“对。”
“我去过那儿……那是例外,柯察金同志。”
丈量队继续工作着。
有两个丈量员在钉木桩。
两边站着许多农民,他们都在盯着那些新钉上的木桩。
原来的地界标志都烂得看不清了。
马车夫是个爱说话的人。
他用鞭杆打了一下瘦干的辕马,转过身来对车上的人们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本地也搞了共青团。原先可没有过这玩意。这全是那个叫拉基金娜的女教师折腾出来的。你们都认得她吧?她还挺年轻的,却是个害人精!她把村里的女人都煽动起来了,又开会又组织的,弄得家家不安生。要是谁在气头上打了老婆——给个耳光是常事儿,在从前,她一声不敢吭。现在可不行啦,你还没碰她一下,她就吵翻了天。什么去法庭告你呀,什么背哪条哪条儿法津呀,年轻点的还提出离婚呢!
“就拿我那老伴甘卡来说吧,她从前没半句大言语,可现下却当起代表来了。也算是个妇女头目吧,村里的女人这事那事儿的全来找她!最初那会儿,我真想用马缰子好好抽她一顿,到后来呢,我还是决定算了。让她们闹吧!不过,说到管理家务,她倒是把好手,算个好老婆!”
他搔着毛茸茸的胸毛,随手在辕马的肚子上抽了一下。
车上的两个人是拉兹瓦利欣和莉达。
他俩到波杜勃齐都有事儿——莉达是去开妇女会,拉兹瓦利欣是去安排团支部工作。
莉达故意逗马车夫:“怎么,您不喜欢共青团员?”
他摸了摸胡子,慢声慢气地回答:“说哪儿去了,怎么不喜欢……年轻人玩一玩可以。像演戏呀或别的玩意儿,都没什么,我自己就喜欢看笑话戏,当然得演得好才成……别人告诉过我,他们对喝酒、撒野之类的事管得挺严的。他们主要是学习。不过,他们就是老反对上帝,把教堂改成俱乐部。这可了不得呀!”
“为这,老人们都不高兴,气的呗!别的嘛倒还凑合。”
“我告诉你,他们办得不对:只接受穷光蛋、雇工什么的,不收一个有钱人家的儿子。”
马车赶下山坡,便到了乡村小学的大门口。
女工友安顿好下了马车的人,她自己到干草棚里睡觉去了。
莉达和拉兹瓦利欣开了好半天会才回来。
屋里很暗。
莉达摸着脱下她的皮靴,爬到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但拉兹瓦利欣粗鲁的触动,却惊醒了她。
他的动机显而易见。
她没好气地问:“干什么,你?”
“小点声,莉达,嚷什么嚷?我一个人躺着怪闷的,真的!你就想不出比打呼噜更好玩的事情吗?”
“快给我撒手,下床去,滚你的!”
她猛地推了他一把。
她一向受不了拉兹瓦利欣那股淫猥的劲儿。这会儿,她真想臭骂他一通,但过度的疲劳让她没有精神,眼睛又闭上了。
“撒什么娇呢?瞧你这知识分子的别扭劲儿。你不是贵族女校出来的吧?你以为我真信你呀?别装模作样了,莉达。要是你真聪明,那就先满足我,然后你睡多久都可以。”
他认为没必要再啰嗦,就又坐上她的床沿儿,伸手去扳她的肩膀,态度非常强硬。
“滚蛋!”她惊醒了,威吓他,“明天我一定告给柯察金!”
拉兹瓦利欣抓牢她的肩膀,气鼓鼓地低声反驳:“我才不怕什么柯察金呢。你最好老实点儿,不管怎么样,我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他们两个争斗开了。
静静的屋子里,响起了耳光声:一下,两下……拉兹瓦利欣闪到了一边。
莉达夺门而出,站在月光下,肺都气炸了。
“进来吧,傻丫头!”
拉兹瓦利欣恶狠狠地叫着。
后来他带着他的铺盖到屋檐下过夜了。
莉达关上门,上了闩,蜷缩在床上。
第二天早晨。
回家的时候。
拉兹瓦利欣和车夫并排坐着。
他不停地抽着烟,心中盘算:“这个碰不得的女子十有八九真告诉柯察金。啧,真是个不懂快活的小娃娃!样子挺漂亮,什么也不知道!我应该跟她和好,否则,后果会很严重的。柯察金本来就看不上我。”
他想着,便坐到了莉达旁边,装出悔过的表情,眼里充满忧郁。
尽管他的话自相矛盾,但是他得到了谅解和宽恕。
马车快到小镇的时候,莉达说她不把昨夜的事告诉任何人。
在边境的各个乡村里,团支部如雨后春笋般出现了许多。
保尔和莉达整天在村子里忙碌。
拉兹瓦利欣不爱去乡村,他跟村里的年轻人说不到一块儿,往往得不到信任。
保尔和莉达跟乡下青年交朋友一点也不觉得棘手。
莉达把乡下姑娘们团结在自己的周围,像好朋友一样,保持着密切的往来,细致入微地引导她们。
保尔呢,在青年中享有极高的威信。
民兵第二大队接受了一千六百名即将达到入伍年龄的小青年参加了军事训练。
在农村的晚会中和大街上,手风琴给宣传工作带来了巨大的帮助。
保尔的手风琴使他结交了无数青年。他那动人的琴声,领着许多农村青年走上了共青团之路。
这只琴拉起雄壮的军歌时是激动而又热烈的,奏起细腻的乌克兰民歌时是亲切而又温柔的。青年们用极大的热忱倾听着这美妙的琴音,思考着演奏者的讲话……和谐美好的理解与信赖建立起来了!
村里能听到新歌了,各家也出现了新书。
走私活动受到了极大的限制。
国境线安宁了许多。
团支部的同志们由于渴望亲手捕捉敌人,有时免不了过火些,结果保尔不得不前去对他们进行援救。
有一次,波杜勃齐团支书戈利萨?霍罗沃季科——一个蓝眼好斗、坚决反宗教的青年——通过自己的线索,得到了一个消息,了解到一批走私物品将在某夜送交当地的磨坊主。
于是他召集支部的全体同志,拿起武器,包围了磨坊。
而与此同时,边防哨所派出了他们的哨岗武装。
于是,两方发生了误会。
多亏了保安人员,共青团才没有死伤发生。保安人员解除了他们的武装,把他们送到四公里之外的邻村关了起来。
这时,保尔正在加弗里洛夫处。
第二天早上,营长把这事告诉了保尔。保尔立刻骑马去救援他们。
保安负责人笑着说了经过,要求道:“咱们这么解决吧,柯察金同志。他们都是好青年,这不假。但为着让他们得个教训,你吓唬吓唬他们。”
卫兵将仓门打开,十一个小家伙从泥地上站起身来,都很窘迫。
保安负责人生气地说:“您瞧他们,干出这种事儿;现在我也只好把他们送到州里去了。”
戈利萨一听火冒三丈:“我们干了什么坏事了?我们只想保卫苏维埃。我们早就盯上那个富农了,可你们却把我们当坏人关起来!”他说着,很委屈地扭过身子。
保尔和萨哈罗夫两人好不容易忍住笑,板起面孔,交涉一番后,才停止了“吓唬”。
“如果你保证他们今后不再到边界上乱来一气,并且在其他方面协助我们,那我就放了他们。”萨哈罗夫对保尔这么说。
“好吧!”保尔表示,“我来担保。我也希望他们今后别让我为难了。”
整个支部一路上唱着歌,回了波杜勃齐。
这事没被张扬出去。
磨坊主也很快就被依法逮捕了。
德国移民住在麦丹别墅附近的森林田庄里,他们过着富有的日子。
那里有一些彼此相隔半公里左右的富农庄院,建造得都十分牢固。
庄院旁边有些附属建筑物,就像一些小小的关塞。
安托纽克匪帮就躲藏在麦丹别墅里面。
这个沙皇军队的司务长将他的亲属们组织成了一个“七人帮”,在附近的大道上杀人越货。
他们既不轻饶走私商,也不放过政府工作人员,而且行动格外迅捷。今天劫掠两个农村合作社职员,明天又于二十公里以外解除一个邮递员的武装。
他同他的伙伴戈尔季比赛。这两个匪首一个比一个坏,给州里的民警和保安机关找了许多麻烦。
安托纽克就活动在别列兹多夫一带。
这个匪帮之所以难以落网,就是因为它嗅觉灵敏,闻到风声,就躲到国境线以外,伺机又卷土重来。
每当听到他们又突袭而来的消息时,列西查就气得咬住嘴唇。
“什么时候才能把这条毒蛇打死呢?可恶的东西,早晚我得亲手捉住他!”他的话从牙缝里狠狠地挤出来。
曾有两次,他亲自带着保尔和其他三个党员,紧紧跟踪过这个强盗,但最后,仍是被他逃脱了。
为了剿匪,州里派来了一小队人。可负责指挥的却是个花花公子,叫菲拉托夫。
这个自负得像小公鸡似的家伙,不按照边防军的规定行事,没经过执委主席的同意,就擅自把他的小队开进了就近的小村庄谢马基。
他带领这一队人深夜进村,驻扎在村边的一个小房里。
他们来历不明又鬼鬼祟祟,立刻引起邻舍一个团员的注意,他立时报告了村主席。
村主席事先没得到一点消息,就把他们当成了匪徒,急忙派人快马报到区里。
列西查夜里一得到这个情报,马上就召集人冲向小村。
他们火速赶到小房子前,跳下马,穿过篱笆,窜到房门口。
门口的哨兵挨了一枪托,像口袋似的倒了下去。
房门被列西查有力的肩膀哗啦一下撞开了,刹那间他便扑进这间灯光昏暗的小房里。
列西查一手拿着手榴弹,一手紧握毛瑟枪。
他大喝一声,震得玻璃直响。
“赶快投降!要不我就把你们炸个稀巴烂!”
一秒钟后,冲进去的人用枪托把那些刚从睡梦中跳起来的人打倒了。
列西查的样子把他们吓得立刻就举起了双手。
一分钟过去了。
这一小队只穿着衬衣的人被赶到院子里来了。
这当口儿,菲拉托夫才看见列西查胸前的勋章。
他说明情况后,把列西查给气得不知怎么好。
列西查愤然地啐了一口,轻蔑而恼恨地骂道:“饭桶!”
德国革命的消息传到了区里。
汉堡巷战的枪声也传到了区里。
人们都兴高采烈地读着报纸,满含着热切的希望。
革命的风从西方吹过来了。
要求参军的申请像雪片似的飞到团区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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