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阁楼里安静非常,没人私自交谈说话,一个个闭目养神,彰显读书人临危不乱的涵养,随着人数减少,越到后头,没被点到名字的人就越是紧张,李幼白甚至能够看到,有人双腿都在打抖。 半个时辰过后,李白的名字在楼上一响,李幼白镇定自若的起身上去,十几年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此等场面不过小事儿,还不如建立新学来得紧张刺激。 面试的地点在三楼,李幼白跟随法家侍从进去,房间里点了熏香,一张桌椅,对头一字排开,布置很是简单,法正和一堆老人就坐在那边,随着李幼白的脚步进来,眼睛统统落到她的身上,压迫感迎面而来。 要是普通人,肯定会被唬住,可她身怀武艺,而且还能算是江湖高手的行列了,此种目光眼神,已然对她没有任何效果。 李幼白做了一礼后坐到位置上,对面,木桌上摆放着一些小木盒,册子,她眼力过人,是从户部中调取出来的户籍名单,木盒里装着的则是复考那日炼制出来的丹药。 自己户籍是林婉卿亲自伪造的,她不信一个地网成员的能力不及这些明面上的衙门,那边,老药师们和法正并没有在书册上看几眼,而是盯着李幼白,早在来这之前,对李白的身世背景经历都早有耳闻与见识了。 “李公子的炼丹水准我们都见识过了,很高,和外头那些学子比较,拉开的距离不止一点,恐怕是深有涉猎的。 虚的话说出来没多少意思,只是我们想知道,看你经历,早年间游历江湖,武道不俗剑术高超,这炼丹之术是和哪位名师学习的呢?” 李幼白开口回应:“回前辈的话,实不相瞒,小辈乃是孤儿,幼时被师傅收养,没有名姓,师傅她老人家游历诸国,最后在韩国病倒定居,我其实是学药用药出身,懂得些医术,这武艺是后天习得的。” 此话一出,坐在对面的人包括法正都不由得表情错愕,竟然是学药出身的,真是令人意想不到,这位年轻后生竟然还有这样的过往。 药老摸着胡须,继续问道:“家师可还健在?” “已经故去有...”李幼白缓缓道出一句,这话,让得自己都失了神,“有...十六年光景之久了吧...” 听闻此话,众人沉默下来,这话里蕴含的东西太多,人活得越久,就越会想念年轻时所经历和见过的一些事情。 这种感觉,年轻人难以体会,老药师们之所以沉默,是因为从这句话中他们听出了这样的一种感觉,眼前的这位年轻人,看似年少,实则当记忆起听到的消息,和他做过的事情时,再结合这句话去细想便会让人震惊。 此人早已不再年少。 若不是今日是面试,否则药老还想与这年轻人多聊一些,沉默片刻后,他把话题抬回正轨,“炼丹之时,老夫看你所用的炼丹手法为最基础的分练融合,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决定采用这种手法,对于一味从未炼制过的丹药而言,的确是最好的选择,你很自信,可我们有一点不懂的是,为何第一轮的大力神丹方,所配给的药量会如此温和?” 说起大力神,李幼白则是笑了,想了想后细说道:“十几年前,师傅过世不久时的我两眼一抹黑,从未独自行医救过人,家中无米无粮,而且吃的还是百家饭,不得已,便将一壮阳丹方卖了换取钱财为生度日。” 顿了顿,她脸色沉下,“过了一段时间后,买我丹方的药铺掌柜赚得盆满钵满,可是好景不长,那户人家最后因卖假药被告上衙门最后判了个满门抄斩。” 说完后李幼白笑起来,补充最后的话:“丹方这东西,金贵是金贵,可我毕竟是学药用药出身的,师傅曾经千般嘱咐,我辈行医用药,不能有害人之心,当时的我还年少,是不懂这些道理的。 现在回头一想,是能体会出师傅的心情,这大力神的丹方市面上如此之多,想必朝廷中也有留存不少,怎还会缺我一个呢。 大家的效果都很好,可毕竟伤身,而有些人是希望能服用药性温和的丹药,我便将这空缺补上,倒也不差这一轮考核的成绩了。” 这话的语气很多,有玩笑,有真话,到最后更是有些自信过头的自负了,听得药老心里五味杂陈,当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又极为赏识的笑起来,连连点头说:“原来如此,我没有其他问题了。” 他说罢看向其他人,一众老药师互相对视,彼此之间心照不宣,有此等才学和心性的年轻人,已经超脱出其他炼丹师的心境了,自然是没必要再纠结细枝末节的事,也自然没有其他问题,也许有,可那也都是比较私人的事。 于是,他们将目光投到法正身上。 “先退下吧,等待通告再来监药司复命。”法正不苟言笑,挥手把李幼白打发走了。 李幼白躬身退下,出了房间,她吐了口气,法正这家伙真是刻薄,心里腹诽着。 下楼后碰巧看到郭舟正在外边与人闲聊,她记得不错的话,郭舟就是在库房当值的小官之一,当即抬腿移步过去,打算问问断魂香是怎么回事。